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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节 (第2/3页)
。树下落英缤纷,铺就一地春红。 岑千山终于松了口气,牵着穆雪的手,领她看那桃花。 他眼眸映点雪光,带着期翼,似乎这是他在这样荒凉而又冰天雪地的黄庭中,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。 黄庭,又名祖窍,人身之内的玄牝之门,万物生发之所,本是恍惚查冥无色相之所在。只因修行者各自的心境,生成出不同的景象。 上一世穆雪的黄庭萧瑟荒凉,死寂一片。 如今,她的黄庭内却有璇玑自转,日月生发。心湖一片如镜,湖边绿草依依,蒹葭苍苍。时有飞鸟掠湖而过,又有水虎羞涩,飞龙顽皮。倒显得生机勃勃,热闹了许多。 想不到小山的黄庭,却是这般景象。 穆雪抬头看那株艳丽的桃树,又回首看脚下黑暗无光的深井。这样的井绝不算是什么好的心境。有此一洞,梗在心中,只怕于将来渡劫飞升,大是有碍。 穆雪紧皱着眉头。在自己的记忆中,依稀也出现过这样的一口井。 那时候,她刚刚收岑千山为徒,新收的小徒弟每日将身边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,包揽了所有琐事,让她十分满意,更加专注地沉浸入炼器中去。 是有那么一次,她沉浸在术的世界里,不觉时间流淌,不知日月更替了几回。 等她在工作台前回过神来,才发现庭院中寂静得很,地板上有了一层薄灰,手边的水杯也早就干了。 新收的小徒弟不知哪去了,似乎很久都不曾回来过。 她出门寻找,走了半天的路毫无线索。 直至放开神识细细搜索,才在十妙街一处僻静的废弃枯井底下,搜到了属于小徒弟微弱的神识。 穆雪赶到那里,掀开被刻意压在井口的石板,下到井底抱出了蜷缩在底下的岑小山。 那时候的小山和眼前的一模一样,蜷缩着瘦骨嶙峋的身躯,双目失去焦距,在她的怀里不停地颤抖。 “有蛇,好多的蛇。”那个男孩梦呓一般,口中反复呢喃着这句话。 “大冬天的,哪里有蛇?”穆雪四处查看一番,没有发现任何一条他口中的蛇。 但怀里的人仿佛看不见,也听不见一般,只抱着肩膀,抖个不停。 小山不是个怕苦怕痛的孩子。刚来时候,明明断了腿,却能拄着拐杖,谈笑自如地忍了两三天。直到高烧昏迷才被穆雪察觉出来不对。 但这一次,把他抱回家哄劝了很久,他依旧缩在那里僵着身体一动不动。即便被人关在井底,一两日没吃东西,也不该吓成这副模样。 穆雪不知道该怎么哄他,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,也没多少哄孩子的耐心,于是生出不耐烦之心,懒得再管。 可是当她走到庭院,回首看那个被留在阴暗中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,想着他这些日子,殷勤小意,忙里忙外。又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她翻找出不少木料,坐在岑千山的身边,叮叮当当搭起一张不算大的小床,还在床头嵌入了那个能发动蟾光镜的金蟾。 魔灵界众所周知,金蟾克一切毒虫。 “好了,以后你就睡这里。”穆雪做好木床,铺上被褥,把缩在一起的小小身躯提起来,放在床上。 “看见没,这是金蟾,你睡在它吐出来的这个圆光里,任何蛇都进不来了。”目光呆滞的人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,僵直的小小身体,放松了下来。 于是那张小床就被摆在穆雪的工作台附近。即便沉迷炼器的时候,也可以随时抽空看那个小小的男孩一眼。 看他慢慢恢复体温,看他双目渐渐明晰,看他抱着被角眼巴巴地望着自己。 在听见他做噩梦的时候,能够及时伸手把他摇醒,在他反复发烧高热的时候,可以随时摸一摸他的额头。 虽然自己工作的声音吵了点,但小徒弟似乎睡得不错,总算慢慢好转了起来。 总算哄住了。养个徒弟还真是麻烦啊。根本不知道这些小孩脑袋里想些什么。那时候的穆雪无心多问。摇了摇脑袋心里还抱怨着。 “你,原来你是怕蛇的吗?” 小山怕蛇,自己为什么从来不知道?穆雪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一点。她突然发觉,虽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,小山对自己